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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有意识记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
作者:  发布时间:2007/7/6

幼时的有意识记忆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

  一般人的记忆有两种,一是无意识的记忆,另一种是有意识的记忆,本人今年73岁,记忆形式的分界点大约在五岁左右,也就是在1938年前后,当时日本鬼子刚刚侵入中国,3-5岁开始有记忆,那是属于无意识的阶段,一些画面至今仍可在脑中浮现,只是环境清晰,客体人物有轮廓,但自身的行为较模糊,例如我生在天津,住在一个天主堂后面的一条宁静的胡同里,早晨雨过天晴,大门口进来一位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叫卖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插满箩筐,我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手扶筐沿垫起了小脚用舌头舔食红山楂的糖衣。这一幕正好被邻居的高太太用像机拍了下来,虽然这一幅充满童真的照片在以后颠沛流离的岁月中遗失了,但在我无意识的记忆中却久久不能逝去。那时正是日寇铁蹄尚未践踏到津门,老百姓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静生活,然而不久大约六岁吧,我和母亲回到老家河北省雄县跟祖母住在乡下,过着田园生活,麦垅小溪,高大的森树林,黄昏日落前群鸦归林的鼓噪声构成了一幅幅生动的农村美景,形成了儿时有意识的记忆。
  然而好景不长,突然在某一天的夜间,村头响起了急促的钟声,老村长呼喊:日本鬼子扫荡了!乡亲们赶快起来逃难吧!我在睡眼朦胧中被妈妈抱起,胡乱地穿好鞋袜,长袍紧随着身背包裹的大人们上路了,月色暗淡田梗崎岖,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只得穿行在一人多高的高梁地里,约莫走了二里地,只听得右后方,枪声大作,村里的家犬狂吠,不一会儿只见远处红光一片,老乡们暂停脚步用恐惧悲愤的目光遥望家乡。我当时虽有些紧张,但也闹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鬼子是个什么模样,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后在农村实行的大扫荡"三光政策"。当天亮逃难到县城姑姑家,路过城郊一个被烧杀抢掠过的一个村边,闻到一股从残砖碎瓦的火场中散发出来呛人的气味,看到被枪杀,刺刀挑死的尸体尚无人收敛,此时我才第一次受到惊吓。在姑姑家住了几天以后准备返家时,在街上才看到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凶神恶刹似的目光令人胆寒,炮楼上的日本旗也显得令人憎恨,老百姓进出城门都得逐个搜身喝斥,稍有怠慢就是拳打脚踢甚至用枪托乱戳,看到日本兵如此凶残也不敢马上返乡,就只好再住上几天。谁知当晚睡梦中被一阵特大的爆炸声和枪炮声惊醒,在院中猛见城门外火光冲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天明后才得知城门处一个鬼子炮楼被炸塌。事后老乡们叙说,那就是共产党的平原游击队所为,当晚游击队用一艘小船装了炸药,上面覆盖着稻草做掩护,沿着护城河推到吊桥炮楼下引爆炸药所起,并打死了十来个鬼子还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这说明日本鬼子貌似强悍,但在中国抗日军民面前还是注定要失败的!等我长大后才知道冀中平原的抗日斗争在党的领导下风起云涌屡建成功,解放后拍摄的电影如"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白洋淀一雁翎队"等等都是取材于我儿时经历过的老家,如今回忆起来特别亲切。
  大约在39年,我回到了天津,当时从"中国地"进入到法租界要通过"日租界",记得在过关卡时要彻夜排队,进检查站要逐个脱衣检查,男女分棚,但一群日本兵在女棚门口嘻嘻呵呵地窥视侮辱妇女,中国人只能任其欺凌,所带衣物也只能任其扣留。"日租界"鞍山道上有一处是日本神社,中国人路过时必须立正鞠躬九十度,否则就要换日本兵的枪托。
  进入40年代以后英、法等西方国家的租界也被日军占领,小学生的外语课一律改为日语课,五、六年级的校服都得穿草绿色的日本军服,打绑腿,一付十足的小日本兵打扮。学校、商店门口都得挂红膏药旗,广播里放的是"支那之夜","君之代",讲话的是大汉奸汪精卫和华北政务委员会王揖唐等人,大好河山沦陷后人民当了亡国奴!曾记得在乡下做教师的老舅和八路军有联系,有时来天津悄悄地讲述一些抗战消息,但在那种环境下,自己又年幼无知不可能了解得更多,因此,我的有意识记忆是从恐惧痛苦、无奈中开始的。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才从新闻、媒体、书籍、电影中了解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因史末,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艰苦卓绝的斗争历程。解放后,深入了解了中国共产党是最早、最坚决领导全国人民起来抗击日本法西斯的,西安事变之后积极促成国共合作,共同抗敌,团结各民族、各阶层组成民主统一战线,经过八年的浴血抵抗、牺牲,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
  由于我在幼年期有意识记忆的阶段和抗日战争中有这一小段的经历,深感国家落后就要挨打,做亡国奴的滋味是痛苦的。今天作为民主党派成员就应该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关心国家大事,围绕党和政府的中心工作,积极参政议政、献计献策,为国家的富强、民族的振兴作出自己的贡献。 (作者:王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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